第(3/3)页 人躺在床榻上,照着上级的指示假假唉唷了几声,几个吕后的心腹挤着牲畜鲜血滴于盆中,来回走动装忙,也不知是要忽悠谁来着。 吕后站在她床脚,两眼冷然地凝望着门口,等着最重要的角色出现。 半会儿后,窦漪房进来了,手攥着一个平凡药箱,弯着腰,神情是异常的小心谨慎,汗珠在鬓角间凝成一线,沁透了衣裳,“太后娘娘……人来了。” 吕后忙不迭地把药箱接了过去,打开了盖掩,瞧见里头熟睡的纯真童颜,紧蹙的眉宇才渐渐舒展开来。 如同捧瓷一般,孩子的身体是易碎的,软绵绵的触感让人有种飘荡在云朵间的错觉,那一张小脸涨红着的,稀疏的眉毛隐隐皱起,眼睛还睁不开,粉唇微张,哭泣声嘤弱惹怜。 太后吕雉面容闪过一丝迷茫,她突然想起当年同样在襁褓中,自己呵护万分的孩子,她与他长年的心结纠葛,以及他日渐消瘦的身子…… 仰起头,她垂下眼睫,沉着声问着:“人呢?” 窦漪房俯在地上,恭敬答道:“回太后娘娘,人已是被奴婢亲手勒毙,待其断气后尸首便交给了舍人处理,请娘娘放宽心,一切皆照娘娘吩咐做好了。” “很好,接下来你也知该怎么做了。”吕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,朝着窦漪房使了个眼色后,便抱着孩子走出了椒房殿。 作戏如此,如此而已。 这个椒房殿内殿里只剩杨冠玲与窦漪房二人。 杨冠玲睁大着眼睛,坐起身,瞪着窦漪房,有些不敢置信。 “为什么……要杀人?” 哑着嗓子,她困惑地质问着,满是不解:“你明明不是古人,为什么还做得出这种事来?” “这是一个命啊!是一个母亲的命!你竟然抢了她的孩子还把她给杀了──” “──杀了人,又如何?不杀人,又如何?” 打断了问句,窦漪房抬起头,噗嗤一声笑出声来,表情极其平淡地凝视着她,眼底波澜不惊,“我只是懂得认清事实,做好自己的任务,试着努力存活,如此而已。” 冷笑一声,她讥讽道:“你以为你自己多清高吗?你只不过是没亲手沾过鲜血罢了,你这人实在太天真,总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。” 窦漪房眸光越发阴寒,“在这后宫里,哪一个人可以全身而退?又有哪一个人可以永远保持干净的呢?” 她嘴角笑意浓烈,“没有,根本没有。” “……垂死挣扎,从来无用,凭你之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,只能选择硬着头皮接受。” 瞅见杨冠玲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,她低着头,轻着声线道:“最后,我只是想提醒你,做任何事,千万不能妇人之仁。” 顿了顿,她语气趋于缓和:“与现实妥协……才是上策。” 一语方落,窦漪房转身便打算离去,可走没几步就听到那微弱的嗓音自背后传来。 “所以,我才要回家……” 回头一看,少女缩着身子,埋着头,两手环抱住膝盖,“所以,我一定要回家……” 杨冠玲抬起头,门牙抵着下唇,脆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“我不是张嫣,我不要成为张嫣,也从来不想成为张嫣,我只想好好活着,然后努力成功回家……” 语调萎靡依旧却万分坚定。 窦漪房愣住,瞅着这情形默了半晌才道:“你自己好自为之便是。” 丢下这话,她迈步赶紧离去,转了个弯,好不容易驻下脚步,身子却禁不住地瑟瑟打颤,她牙关咬紧,心里头难受到了极致。 同样身为穿越女,两人却是分别走上歧路,面对自己所选择的未来。 夜里,杨冠玲拄着脑袋,在烛火下百无聊赖地翻阅着竹简。 此时若严为了打听吕禄底细,已是离开后宫。 离去前他自然是千叮嘱万警告,半威胁半强迫:“正所谓人要顾好,财要收好,记性要长好,肚子肥肉要藏好,可毫无疑问,一直想我最是恰恰好啦~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