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有嗓音自我头顶悠悠落下,其声带笑,是说不出的静雅舒适,朗朗如玉铮铮,又仿佛世间最香醇的美酒琼浆,令人妄图就此沉醉,永不苏醒。 脑子里窜起了莫名的恍惚感,我皱起眉梢,把异样按捺下去。 “请先起来吧。” 我依言先站起身子,正想抬头看看这师奶杀手尊容如何,岂料月老那老王八貌似吃错药,他脚一抬,竟突然踹我屁股。 我整个人震惊不已,回过头狠狠瞪他,嘶吼一句:“你他妈活腻不成……” “——母儿胆敢无理!”月老扳起脸以从未有过的态度喝斥了我,吓得我把后头的话连连吞进肚里,整个看傻了眼,发懵时又见他斜瞧我一眼,道:“还不快去奉茶?” 奉、奉茶? 我手指着他,颤抖着,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,尚不急反应,三位大神仙已是从我身旁经过,自个儿进屋聊天去了。 “他娘的这个死老头,都五百年了还头一遭叫我奉茶,明明自个儿最讨厌喝这苦涩涩的水儿……”我边小声抱怨,边动手开始冲泡茶叶。管他的,泡茶就泡茶呗,反正偶尔伺候一下也不会死人的,就当作磨磨经验嘛,况且来者是客,而且是稀罕到翻天的大客人,兴许会来个提点赏识直接升等什么的…… 在心里头自我安慰幻想了一会儿后,我端着茶水走进了屋内。 茶水依依递了上去,我趁着机会好好打量着三位大神仙,月老那家伙依旧在那绷紧脸装逼,我只看了一眼就果断地移开视线,撇开头,斜往司命星君那扫去。他身着一身黑袍,仪态优雅,好歹也是OMG粉丝俱乐部的第三把交椅,面貌当然也算清秀英俊的,只可惜此时搁在玉华仙尊身旁,也难敌那庞大气场,沦为衬托的男配命。 再不论司命基本上是没什么表情的,标准的一个面瘫。 我想这人大概是走闷骚路线的,背后铁定也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。不然哪来的才华编写那些神马天雷剧呢? “多谢你了。” 玉华仙尊伸手接过我捧上的杯盏后,微抬下颔,随着便是凝视着我,朝着我静静微笑。 眼前近距离望尽的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庞,整体而言五官并不精致完美,却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,比日光还夺目,比流水还柔和,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,状似无意,却足已摄人心魄。 白袍如云锦奔涌,长簪束发如泼墨,蔚蓝无界,苍穹碧天,这便是玉华仙尊蓝天穹。 迷茫感又袭来,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实在令人熟悉又陌生,我与他视线对上的刹那,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,那黝黑而晶亮地眸底里竟腾起了几丝困惑。 耳边忽然响起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,逼得我忙回神,侧头一看,竟然是月老那老头干得蠢事!摔我本家东西啊!我张着嘴,正想着发火埋怨一番,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也始料未及的一句: “终究是……可惜了。” 话一出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遗憾无奈,我忙掩住嘴,只恨自己怎着突然文艺起来,抽那啥疯。 除了我本身的异常之外,最令我感到奇怪的,莫过于月老和司命。他们的脸色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铁青起来的,两人偷偷互瞄对方一眼,我只觉疑惑,还来不及摸清他们使了些什么眼色,月老又发话了,他尴尬地搔搔头,解释道:“无心之过,无心之过……” 说的同时已是捏好诀把狼藉收拾干净,他朝我摆摆手:“行了,这没你的事,你先下去吧。” 我撇撇嘴,接收了月老不可违抗的眼神后,这才认命的转过身,迈步走出屋外。 往前走了几步,我悄悄回过头,竟发现司命那家伙在打量我,瞧我看他,那眸中仿有精光一闪而过,却是转瞬纵逝,很快便移开了目光。 本是想待在外头贴墙偷听的,怎料里头大神仙竟阴险地下了符咒,这也真是的,我堂堂碗仙又不是小偷,这样做犯得着吗?我觉得我的自尊心以及节操有种被强烈受辱的感觉,索性也不屑听了!仰头朝外看风景去。 晾在外头约莫小半个时辰,三位大神仙这才磨蹭完毕,终于肯出来供人瞻仰了,领头的月老一见我即是低声吩咐几句,示意着我这服务生小妹要好好作完欢送的任务,用依依不舍的眼神去门口目送他们的背影。月老不忘拍着我肩膀交待着:记住,务必眼中要泛泪、挥手要缓慢、呼喊要诚恳,笑容要灿烂,母儿好棒棒,这个重责大任就决定是你啦! 当下闻言,谙于身后还有两位客人,我表面上带笑很乖巧地点点头,心里却想着等会儿要用什么来把月老那货打爆。客套几句后,送走两位大神,我倒还真的待在门口,朝他们的背影默默望了过去,一面幻想着属于二人的耽美剧场。 其实司命跟仙尊的身高是差不多的,同样地身材挺拔,行姿优美,两人一黑一白,兜在一起便是强烈的对比颜色,可这样看来,结果最先吸引人的,却往往还是白色,那接近光明的颜色。 那属于主要角色的颜色。 我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我今天穿的衣裳,是我最常穿的青绿色长摆仙服,而且是那种有点偏黑的墨绿色,这在女仙群的审美观里是挺不讨喜的,大部分的女儿家都喜欢偏浅一点的颜色,像是粉红啊粉蓝啊,或者就干脆一点来件纯白贞洁小白花,而那种具有朦胧美、梦幻感的纺织丝绸于质料中是最好的。 可我就是喜欢我这青绿色。 我突然间就想起那时飞升不久,破碗公就以高我整整六倍的仙龄,用一种极其幼稚的动作和表情指着我打转取笑,说我这样子根本就是个天然有机蔬菜。 而且不是普通的菜,是特别的菜。 我静静地仰头望天。 眨眨眼,果断的转过身子,恢复我躲来月老府的最大初衷。 走入屋内,定眼一瞅,月老难得的端坐于席上,他腰杆打直,两手拄于胸前,微低着头,眉间蹙成川字,俨然又在装高深莫测。 看这情形,我翻了眼白眼,缓缓挪到他身旁坐下,用肩膀撞了撞他,揶揄问着:“唉哟我的月老爷爷,您方才跟两位仙者是谈了哪些要紧大事啊?竟还要小仙我奉茶水外加守门,您老真行啊……” “小母儿。” 月老低低地唤了我一声,以一种认真严肃的表情注视着我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