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秦雁真仰头望着板着脸孔冷漠说出这话的南宫戮,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纤细的身影里并发而出的墨色杀气。 寒气逐渐褪去,但今年似乎是晚春,迎面吹抚的东风没有太多的暖意,反倒是增添几股冷凉。 时间接近暮晚,西方那轮红日滚着血染的棉絮,看来令人胆颤心惊。 处理完正事的秦雁真走在返回宫中的路上,方才才打发走在他旁边不断调侃自以的穆子涵。 这个混帐!秦雁真皱起眉头怨毒的咒着∶脑子里成天只会装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虽说他的对象是个青楼女子,但倒也对穆子涵衷情,而且生得又是副好模样,也有好嗓好技艺。这年头要找到这种女人实在不容易,在官场不顺遂之下,让他能有个好女人作伴也好┅┅ 想到这,他不免愧然叹息。 正当他想要拐弯时,忽有清丽的乐音同微风吹上他的颜面。他面色一怔,驻足在原地倾听。 是琵琶声!他心里惊呼,而且这琵琶音和陛下的比起来简直不分轩轾,都是上乘之音。 秦雁真顺着琵琶音开始挪动脚步,最后在一间有些破旧的小学堂外止定。 如今除了琵琶外,更多了宛如鸟转的歌声。清泉般的嗓音,吟着的是司马光的《西江月》。 宝髻松松挽就,铅华淡淡妆成。 青烟翠雾罩轻盈。飞絮游丝无定。 相见争如不见,有情何似无情。 笙歌散后酒初醒。深院月斜人静。 歌声好似从天而降的天籁,却这等天籁却映衬着歌唱者的心。 她的内心是有烦恼的罢。歌声及歌咏的曲子皆能透露出底心的想法,这是南宫戮无意间教授予他的。 秦雁真隐在褪去漆色的楹柱后方,目光望向端坐在中央空地上小木倚的木,木正对着下方听曲的孩童们露出恬静的笑容。 “木姐姐!再弹一首好不好!” 坐在她眼前的孩子们纷纷高举着小手,嚷声道。 “你们几个,好歹也让木姐姐休息一下罢。”熟悉的嗓音随着风传入秦雁真耳里,眉宇一挑,钟离的身影霎时映入眼帘。 虽然钟离给他的感觉无非是个长不大的孩子,但毕竟他已经是个成年男子,心中无端的醋意仍会涌出。 还有一点,他仍然记忆犹新,那便是那日他带着木和钟离两人去见南宫戮时,钟离身上忽然并发而出的怪异杀气┅┅目光停滞在钟离那张天真的脸上,秦雁真不免蹙额。 谁都查了,就只剩这个叫钟离的人还没查过,可是他又没有做了什么需要他调查的事。 秦雁真目光凝望着眼前的空地,木正揽着琵琶,手指按压着琴弦。他心念一转∶既然木姑娘在此,那么现在在宫中的定是真正的言梧聿罢。那么是否要向陛下禀报呢┅┅ 踌躇几秒的秦雁真下定决心,正要转身离去时,却又听到木的嗓音和着琵琶,让他又驻足了脚步。 这首乐曲他是熟悉不过了,正是前些日子听过穆子涵的恋人吟咏过的乐曲。 小小生金屋,盈盈在紫微。 山花插宝髻,石竹绣罗衣。 每出深宫里,常随步辇归。 只愁歌舞散,化作彩云飞。 是李白的《宫中行乐词》,多少了解真相的秦雁真听来只觉无端讽刺。 曲音未散,倒是一个气息出现在秦雁真面前让他猛地睁开双眼,下意识去按住挂在腰间的宝剑。 来人看到秦雁真的反应吓了好大一跳,紧张地倒退数步,嘴里不断道着“抱歉”两字。 秦雁真定睛一看,竟是方才还在木身旁的钟离。他暗暗吁了口气,抬起目光,对着钟离恭敬地颔首问安。 “是┅┅伶人大人的随从大人?”钟离小心翼翼地问道,目光滞留在秦雁真腰间隐约散发着杀气的长刀。秦雁真露出有些无奈的笑,身上的杀气登时又降了一截。他跨步向前,低哑的嗓脱出口,“我叫秦雁真,以后别再叫那么一长串。” “呃,那么我以后就叫你秦大哥吗?” 目光瞅着一脸胆怯的钟离,秦雁真想到自己竟然会吃他的醋就觉得很好笑。话又说回来,自己的年纪也不过大他三岁呢。 第(3/3)页